冬月中旬,京中已经迎来了好几场雪。 要是纷纷扬扬地下了也就罢了,偏生只下那细头巴脑的雪粒子,落地就化水,弄得一地狼藉。 陈末娉最讨厌这种时候。 临近年关,整个侯府上下都要盘点理账,理完就得马不停蹄地准备采买、迎客备礼,完全不让人有片刻歇息。 她走路快,尽管这几年有意模仿他人慢了步子,可一着急,还是忍不住大步流星。 不出意料地,一大早刚出门,她裙摆就被沾了一片泥污。 “哎呀,可惜了这喜鹊报春图。” 跟随的丫鬟急忙俯身,想用帕子清理一二,却将那泥印洇地更深了。 丫鬟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夫人,要么咱们去换一身吧。” 陈末娉要去铺子里,穿着这被脏衣裳也不太得体,于是点点头,回屋换了一身出来。 她特意走得小心了些,眼见要上马车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大伯母!” 陈末娉被惊得脚下一歪,好在她及时扶住车门稳住了身子,还不等松口气,足尖便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新换的绣鞋,鞋尖又被泥水弄湿了一块。 所以她最讨厌这种时候。 陈末娉叹一口气,面上浮现无奈之色,可转过身时,已神色如常。 “你看你,我说什么来着,把大伯母吓着了吧。” 牵着孩子的俏丽女子想敲孩子额头,不过落下时只是轻轻一点。 “不碍事,怎么了彦儿?” 听到回应,孩子松开手,朝母亲做了个鬼脸,接着又“噔噔噔”地跑到陈末娉面前来,甜甜道:“大伯母,您从府外回来时,能不能给彦儿带两根糖葫芦啊。” 他竖起两根指头:“是两根哦。” 陈末娉摸了摸魏彦毛茸茸的头顶,笑道:“当然可以。” 魏彦得到承诺,心满意足地跑回母亲身边。 陈末娉上了马车,朝母子二人挥了挥手,才放下车帘,让车夫驱马驶离。 一旁的丫鬟有些不满,她心疼地瞧着陈末娉鞋尖的泥污,嘀咕道:“三夫人真是的,两根糖葫芦也要支使彦哥儿来您这薅,害得您又弄脏了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