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绿柳抽新芽,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穿着学生装的少年人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学校,路上时常有拉着黄包车的苦力经过,车上必坐着一位穿长袍的先生。 偶尔有擦得锃亮的如同钢琴顶盖的汽车经过,司机见到有人挡路,必定要抟两把球形的喇叭装置,发出“叭叭”的声音。 其他人见是开汽车的,便都忙不迭躲开了。 这时一阵叮铃铃的清脆车铃声响了起来。 秦家的门房立刻从里面拉开门闩,走出来到街边上望了一眼。 一个穿着邮政局制服的年轻人骑着一辆喷了黑漆的自行车奔着门房的方向过来了。 等到了秦家大宅门口,年轻人利落地下了车,笑着从后座解下一沓捆好的报纸读物,递给了门房。 “贵府预订的新刊,这是最新一期,劳驾了。” 邮递员重新骑上自行车奔着下一家去了,门房拿着最新的报纸杂志,回身进了宅门。 不多时,秦老爷的餐桌上就多了几份崭新的报纸。 秦夫人、秦小姐两个女眷也坐在桌前吃早饭。 秦夫人夹了一个生煎包,看了一眼空着的座位,侧头问后面伺候的丫头:“文竹,少奶奶的病还没好吗?” “回夫人的话,伺候少奶奶的折桂早前过来,说少奶奶这几天成宿成宿地咳嗽,昨晚好不容易睡着了,因此没舍得叫醒。” 秦夫人叹了口气,搁下筷子,说道:“真是命里的冤孽,原本想着桌上多一口人吃饭,如今倒好,反而比从前还少了一个!” 秦小姐用手帕包着一个白煮蛋剥着,眼皮都不抬地说道:“说到底还不是怪大哥?大嫂从前可是足不出户的闺秀,我大哥新婚夜就给人家没脸,大半夜跑到酒店去住,第二天还和那个女明星出双入对。现在闹得整个申城沸沸扬扬的,这事放在谁身上不得气个好歹?况且大嫂在闺中身子就不好,依我看,也未必是赌气呢!” 这时秦老爷举着报纸的手突然低了低,秦夫人瞧见了,连忙给女儿使眼色,“吃你的饭!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然而惹秦老爷不高兴的并不是秦小姐,而是报纸上的文字。 只见秦老爷往鼻梁上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