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一阵略显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绣鸢,姑娘起了没?” “自然是没起,眼下刚辰时呢。” “快些去叫姑娘起床,我去备水。” 绣鸢拨开水晶珠帘进到里屋,绕过屏风上前唤道:“姑娘,姑娘快醒醒,李夫人来了,就在前厅,夫人让你快些收拾好了过去。” 只见锦被下伸出一截藕臂,白皙柔嫩的手将被沿拨至下巴,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什么李夫人,哪家的?” “工部尚书李大人的夫人,身边还带着个婆子,看样子是带媒人上门说亲的。” “说什么?又说亲!?”本来软趴趴在床上横着的虞悦醒了盹,倏地睁开双眼,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不情不愿地边穿衣边嘟囔,“这月都第几个了?自打回京城我就没睡到过自然醒。” 上个月,她父亲定国公因伤病无法再带兵打仗,卸甲回京向朝廷辞去职务,准备带着他们一家回娘亲的母家金陵安度晚年。 可宣文帝硬是说了一通好话,赐了无数绫罗珍宝,希望他们留在京城定居。皇命难违,父亲只好答应。 那些个勋贵世家不知道是有什么爱好成亲的疯病,天天有人上门提亲。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绣鸢朝门口示意,几名丫鬟便走了进来,伺候虞悦穿衣洗漱完毕。虞悦走到梳妆桌前,手指点过一排排的奢华金钗和玉簪,转念一想,干嘛精心打扮,她又不会同意。 她坐在镶金边的巨大铜镜前端详着自己未施粉黛的娃娃脸,感叹了下自己的天生丽质,对绣鸢道:“不用脂粉了,挽个最简单的发髻就行。” 沿着铺以青石板的小径走到尽头,绕过白玉雕的精致假山,恢宏大气的前厅内隐约传出一丝不太和谐的声音。 高得有些刺耳的女声,像是在对某位公子滔滔不绝的夸赞。 一柱香的工夫,虞悦着一袭透着淡紫的素罗衣裙来到前厅,微曲膝,对堂上虞峥和王清和行礼:“父亲,母亲。” 王清和开口介绍:“恬恬,这位是李夫人。” “李夫人。”虞悦转过身看向李夫人,一双乌黑眸子雾蒙蒙像蕴着水汽一般...